上周最热门的话题肯定是ZKSync的公开空投验证事件。本来我正在学习和写一些关于TON DApp开发的经验，但是当我看到这个备受争议的事件以及引发的广泛社区讨论时，我有了一些感受，所以我写了这篇文章，希望与大家分享。总的来说，ZKSync的空投方案采用了基于财产证明的分配方式，更加关注开发者、核心贡献者和ZKSync原生Degen巨鲸的奖励。这导致了一个局面，原生Degen巨鲸很高兴，撸毛工作室在抱怨。
社区争议的焦点：交互还是资金量的重要性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Web3行业似乎已经形成了通过空投吸引用户使用产品，从而实现项目冷启动的范式。在Layer2赛道上尤为突出，通过引导开发者和用户期望潜在空投，激励开发者积极构建和维护DApp，并激励用户在早期将资金桥接到目标Layer2，并积极参与目标Layer2上运行的DApp，从而实现生态的活跃。这已经成为一种标准做法。
因此，在过去，用户普遍对ZKSync的空投预期是与其两个直接竞争对手Arbitrum和Optimism相对应的。当然，无论从行业影响力、风险投资背景、筹资规模等角度考虑，这个结论都是合乎逻辑的。然而，结果却大不相同，这导致很多在过去与ZKSync进行大量交互的用户似乎没有得到他们期望的奖励数量，从而引发了社区的广泛争论。
为了探讨这个争论背后的原因并讨论对未来的借鉴意义，我们自然需要回顾一下之前Arbitrum和Optimism的空投规则设置。首先回顾一下Arbitrum的空投活动，这要追溯到2023年3月，他们为Arbitrum用户分配了总供应量的11.62%的Arb空投，并为Arbitrum生态中运行的DAO分配了总供应量的1.13%的Arb空投。空投活动的设置基于2023年2月6日的快照数据，具体规则如下：
– 跨链到Arbitrum：用户需要将资金转入Arbitrum One或Arbitrum Nova。
– 在不同的时间段内进行交易：用户在两个不同的月份、六个不同的月份或九个不同的月份进行过交易。
– 交易频率和互动：用户进行了超过4笔、10笔、25笔或100笔交易，或与相应数量的智能合约进行了互动。
– 交易价值：用户进行的交易总价值超过10,000美元、50,000美元或250,000美元。
– 提供流动性：用户已存入超过10,000美元、50,000美元或250,000美元的流动资金。
– Arbitrum Nova活动：用户在Arbitrum Nova上进行了超过3笔、5笔或10笔交易。
每个细则都有具体的分值计算方式，分值上限为15分，这个分值用于确定用户可以领取的Arb数量，计算方式近似为线性关系，但起始奖励从3分开始，封顶奖励为10200个Arb。对于DAO的奖励，根据活跃度评估的方式确定具体金额，最终137个DAO获得了空投，其中Treasure和GMX获得的最多，分别为800万个Arb。根据当前的状态来看，这确实是一笔丰厚的收益。
接下来回顾一下Optimism，与Arbitrum不同，Optimism的空投分为多轮进行，总共分配奖励数量占总供应量的19%。最早的第一轮空投活动要追溯到2022年6月，总共有5%的奖励分发给26万个地址，截至目前已经进行了四轮空投，每轮空投的具体规则如下：
– 第一轮：按交易次数划分了普通用户和活跃用户，分别对应交易1次的地址和交易大于4次的地址，以及Ethereum DAO的参与者、Ethereum多签钱包使用者、Gitcoin捐赠者和跨链桥使用者。每种身份对应一个定值奖励，后三种奖励可以叠加。
– 第二轮：总交易燃气费大于6.1美元或参与委托治理的币龄超过2000的用户可以瓜分11,742,277个$OP。
– 第三轮：参与委托治理的币龄超过18000的用户可以瓜分19,411,313个$OP。
– 第四轮：针对NFT的创建者分配了10,343,757个$OP。
从上述回顾中，我们可以看出，具体活动设置中交互次数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交互越频繁的用户通常可以获得更多的奖励。然而，这种潜规则似乎被ZKSync摒弃了，在ZKSync的空投设计中，ZKSync用户的资格和分配分为四个连续步骤来选取并计算，具体规则大致如下：
– 资格筛选：对于在ZKSync Era和ZKSync Lite上进行过交易的每个地址，根据资格标准进行检查。设置了7个考察标准用于筛选符合资格的用户，例如与非代币合约交互超过10个且非代币合约必须至少有30天的活跃时间，在ZKSync Era至少发送了5笔交易等。
– 分配：在计算符合上述标准的地址的具体奖励数量时，根据发送到ZKSync Era的金额以及这些加密资产在钱包中保留的时间计算出一个时间加权平均值，并以此来调整每个地址的分配。同时，参与DApp协议的资金将获得2倍的加成，这意味着如果你将大量资金转移到ZKSync，保持很长时间，并积极使用这些资金参与一些有风险的产品，如向DEX提供流动性，将获得更多的奖励。
– 乘数：符合特定标准的地址可以在分配中获得乘数。这些标准通常是持有一些高风险的ZKSync原生的山寨币或NFT。
– Sybil检测：最后，ZKSync还会进行女巫攻击检测，以确保过滤掉大部分机器人。检测标准包括某个EOA地址创建后的首笔ETH来源，以及该EOA地址与CEX存款地址的交互情况。这实际上利用了CEX KYC的特点。
从具体规则中，我们可以看出，在奖励计算中并不涉及交互次数这个维度，而是更关注单个账户的资金量和配置风险资产的意愿。因此，当结果公布后，很多频繁交互的地址所支付的手续费甚至比获得的奖励还高，这自然引起了这部分用户的不满。
此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大量空投猎人和KOL，他们的内容主题是如何方便地获得项目方的空投。通常他们拥有广泛的粉丝群体和强大的影响力，因此通过社交媒体向ZKSync官方施压，希望改变这一局面。然而，从官方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非常坚定，并没有因为承受压力而修改规则，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争论过程中涉及对一些可能的不当行为的指责和辩解，这也是这场舆论战的看点。
从结果来看，双方的诉求似乎都可以理解，其中对错取决于从什么角度进行论述。但是我认为有些东西是值得思考的，即在现阶段，Web3项目冷启动阶段的核心价值用户究竟是谁，或者说应该激励哪种类型的用户。
交互导致女巫攻击问题，财产证明引发垄断问题
对于早期参与者来说，基于空投奖励已被证明是Web3项目冷启动的一种有效方式。良好的空投机制设置可以帮助项目高效地吸引种子用户，并通过刺激用户对协议关键行为的使用来实现用户教育，增加产品的黏性。这也是长期以来大多数Web3项目空投设置重点关注交互行为激励的根本原因。然而，这样做也带来了一个弊端，即降低了获得奖励的门槛，容易遭受女巫攻击。因为交互行为容易被自动化和批量化，这给了许多专业团队批量操作的空间。当大量的机器人账户涌入后，虽然会让协议出现短暂的虚假繁荣，但这些“用户”通常只是为了追求利益，无法为项目的未来发展提供动力。大部分奖励也会被套现用于增加资金周转率，提高收益。这种激励机制反而稀释了项目对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用户的奖励数量，得不偿失。
那么为什么这种机制在早期效果不错呢？这自然是因为那个时候类似的专业团队并不那么多，大多数用户对这种激励机制还没有形成固定思维，交互行为相对纯粹，属于真实用户，这使得激励可以相对高效地分配给这些用户，并带来的财富效应有助于实现上述好处。然而，随着赚钱效应的影响，这种方式显然已经无法有效地吸引真实用户。根据我的切身体验，以交互为主要激励对象的空投活动在Arbitrum空投时基本上已经到达了顶点。
这也是ZKSync想要通过舍弃交互次数作为价值用户识别依据而围绕资产规模进行的根本原因。然而，这种基于财产证明的方式也未必没有问题。虽然它可以有效地识别并排除女巫攻击的风险，但同时也带来了垄断所引发的财富分配不均的问题。
我们知道，Web3项目的核心价值观是自下而上的分布式自治模型。这意味着基层用户（小资金量的真实用户）的支持是项目发展的基础。只有有了基层用户，一些巨鲸用户才可能涌入，并形成一个较为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毕竟，资金优势在大多数场景中仍然存在，只有有足够多的基层用户，巨鲸用户才能获得足够高的收益。然而，财产证明的分配制度会导致在冷启动阶段，早期用户中的巨鲸用户已经获得了明显的收益，这很难对基层用户形成有效的激励，从而无法形成一个有凝聚力的社区。
归根结底，对于Web3项目来说，在设计冷启动机制时需要仔细考虑自己产品的核心用户画像，并根据当前环境设计相应的机制，有效地激励这些价值用户的同时尽量避免女巫攻击。因此，如何设计自己的冷启动机制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课题，我也欢迎大家在我的X上留言讨论，一起头脑风暴一些有趣的方案。